她妈妈在佛罗里达州的房子仍保留着原来的样子。米莉安考虑把它租出去,或者过段时间把它卖掉,但她鬼使神差地在那里住了一晚,接着又住了一周,一个月。她的舅舅杰克——同样出席了葬礼,当天夜里同样出现在那家酒吧——努力装出伤心难过的样子,但她告诉他说,他占的那栋房子,妈妈的老屋,现在是她的了。他说扯淡,并告诉米莉安,“她一块钱把房子卖给我了。”米莉安说律师告诉她的情况可不是这样。即便有那么一说,但无法提供证明文件也是白搭。
她含混不清地说道:“如果你想请律师打官司,随你的便。”
他说:“算你狠,杀人犯。”他知道这样说会激怒她,而她则集中了全身的意念才管住自己没有一拳打到他的喉咙里。从这之后,她再也没有这个舅舅的消息。
有一天,有人来敲门,米莉安以为是某个邻居——他们都是些上了年纪而且特别友善的人,友善得甚至让人生气。他们经常送些菜啊汤啊沙拉之类的,可这天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却自称律师。
我去。
她立刻告诉他:“我舅舅杰克是个一等一的智障,他那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,他说的话,你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要相信——”
可这位律师却说他的委托人是玛丽·史迪奇。
于是,米莉安把他请进了屋里。
律师男的衣服松松垮垮,好像很热的样子。不过他肯定很热,因为佛罗里达简直就是撒旦。律师浑身是汗,无精打采,不停地用一块早已发黄的白手帕擦拭汗津津的额头。
他解释说玛丽·史迪奇前不久修改了她的遗嘱,而她已经被确认死于皮玛郡的那起爆炸。
她的遗嘱中提到了米莉安。
“啊?”她说。在她看来这是毫无道理的事。
律师说他是照章办事,并交给米莉安一个鞋盒子。米莉安在盒子里发现一瓶龙舌兰,两个玻璃杯,还有一小张卷起来的纸。律师离开后,米莉安解开卷纸上的橡胶带,打开一看,是封短信:
你是一个比我更出色的女人。如果你还活着,我相信你会活着,在此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你想摆脱你的诅咒,我有办法。你得反其道而行之。不管发生过什么,做过什么,反着来就行。使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东西,真想摆脱它?那么,亲爱的米莉安,你必须得让自己怀孕。
祝你好运,亲爱的。
——玛丽
米莉安愣了好一会儿。
随后她喝了一大通龙舌兰,用打火机点着了字条。她在鞋盒子里还发现了别的东西,就在玻璃杯底下。
一张纸牌,上面画着一只蜘蛛。
不懂是什么意思,但她把它也烧了,以防万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