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碧玉心道:「这精儿原是用来怀孩子的,我只道这是男人的浪水,射在穴里添些爽快罢了。再也想不到我也是爹爹的精儿变成的。」由此一想,心中一惊,又想,「掳我的那两个贼人留了精儿在我穴里,可不要怀上了他们的孩儿?」心中又一惊,只不敢对爹爹道来。
此时林朝英已抱了她到窗前的小榻上,又开了橱子找被子与她盖好,道:「明早四儿铺床叠被时见湿必问缘由,你只说遗湿的罢。」说毕,着了衣裳,见林碧玉正自出神,倒了盅冷茶喝了几口,道,「我这几日不回内院睡,你和你娘娘睡罢。」两人说了会儿体已话方散。
且说次日大清早,张氏一晚没睡,即寻来顾四,道:「听闻何亲家的大儿子何湛好脉息,可是?」顾四道:「正是。」张氏道:「如此甚好。你去请他来,请他看一看姐儿的脉息。」顾四答应。
张氏又道:「你去那边告诉大爷,就说姐儿身子不好,叫他回家一趟。」顾四顿了顿,道:「大爷今早刚出门。」张氏鼻子里笑了一声,道:「何大夫来了之后,就让大爷回来一趟罢。我妇道人家没脚蟹似的,不好出来见客。」顾四自去,不在话下。
张氏记挂女儿,急到她房中,见她独自一人睡在丫环四儿睡的榻上,腿儿蹬开了被子露在外面,入到内房一看,绣床上乱七八糟,一滩滩水渍印在被上,愁道:「这怎么得了?」忙推醒林碧玉,道:「我儿,快醒醒。」
林碧玉一睁眼,见是母亲,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。
张氏见她小脸蛋儿苍白,杏眼尽是惊恐,搂入怀里,拍着她的背,道:「我的儿,莫不是又魇着了?别怕,娘娘在这儿呢。」那林碧玉如何受得了这怜爱,脸烧得飞红,呐呐不能言。
张氏触手所及又见她滚烫,只道是大症候了,更心急如焚,抚着她红了眼圈,道:「想我半生只得你一滴骨血,若不是我要去六平庵,也不会让你遇此大难,落下病根,倘你有个山高水低,丢下娘一人,娘也不要活了。」
瞧着张氏这个光景,林碧玉有如万箭攒心,颤颤巍巍地道:「我再也不这样了,我再也不这样了。」似有个硬块哽在喉里,想哭却哭不出来,自有一种弱不胜衣的情态。
慌得张氏拭泪道:「都是娘的错,招得你这般。」强颜笑道,「我寻了个好大夫等会儿来看下你的脉息。」又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