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把加比送上了救护车。加比大声呼喊,希望米莉安能过来陪她——但是警察也在这儿,并且他们想跟米莉安交谈,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她心想,我没有时间来和你谈谈,因为剩下的两天很快就会变成一天了,时间如同被割了喉的肥猪的鲜血一样快速流逝。于是,她做了那件唯一合理的事情。
她从警察那儿逃跑了。
他们只有三个人。他们在里面,在搜查现场,她告诉他们,她需要去她的车上取她的驾驶执照——这是一个谎言,因为她根本没有驾照——但她的确去了车上。
她上了车,发动了引擎。
开走了。
再一次,她发现窗户打开着,佛罗里达的空气现在正试图窃取她的呼吸,而不是用空气本身来填充她的呼吸。她又发现自己被剥了个精光,赤身裸体地吹着风,被诚惶诚恐与优柔寡断萦绕。前方的高速公路一路笔直下去,希望未来也如此般坦荡明了。命运击倒了多米诺骨牌,一切都朝着预期的方向倒下:她的母亲去世,杰里死去,那个浑蛋彼得死去,也许路易斯、雷恩,以及在阿什利的名单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死去。所有人,都被其杀害。
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。
一切都感觉从她的指缝间滑落。她以为她会追捕阿什利,而事实却是他把她收拾了一顿,像一个人教训一条狗一样教训了她。而现在,这个。加比。还有母亲应该怎么办呢?他现在可能已经控制了她,可能已经在某处折磨着她。他有特异功能,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。他知道她的举动。他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,尽管她毫无头绪。
去你大爷的!
糖糖对她说,还有一个别的东西——一个她没有去寻找的东西。一个水底下的东西:一个盒子。她心想,也许那是一个秘密武器。也许那是我可以拿去杀死阿什利的神器。不过,话又说回来,也许它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大箱子。贝壳,或者金币,或者只是一堆沙子。然后呢?她可以找到什么东西,可以从旧情人那儿拯救出自己的母亲——一个有着特异功能的旧情人,可以在别人行动之前就已将一切洞察明晰?
不。这不是一个选项。她不能浪费时间去寻找那个也许不能帮助她杀死阿什利的东西。
这意味着她必须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——去找到下一次杀害的来源。
回家。去见母亲。她总得试试。她就可以站在她的土地上了,离家出走一直都是一个不被原谅的错误。
当阿什利露出笑脸的时候,米莉安已经等候多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