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提到，两位律师在法院的第二层铁门外看那个杂技师表演的时候，进行了一次学术交流。我还特意提到，这次交流是他们接手这桩案子以来的第一次。之所以要这样说，是因为这两个人以前曾经进行过多次交流。这两个人，担任公诉方律师的叫林立群（1965。5。4—），担任曹拓麻律师的叫贾秀全（1965。7。9—），他们同是黄昌勇（1942—）的得意门生。
说起黄昌勇先生的业绩，济州司法界稍有脑子的人几乎都耳熟能详。他在这里创办了第一家属于自己的律师事务所；曾经成功地为一个来济州走穴的歌星打赢了官司，随着那位歌星越来越红，黄先生的名气也越来越大；一位贩毒者因为他的辩护而回到了天堂（即捡了一条命）；一位虐待男学生的女教师因为他有力的控诉，而在教师节那天被送进了地狱（即丢掉了一条命）；在第一个律师事务所打响之后，经他的幕后参与，济州又创办了十家律师事务所。办起来之后，他就把事务所交给别人去操持。粗看上去他好像是黑瞎子（熊）掰玉米，掰一个扔一个，实际上，大家都知道，这些律师事务所背后都在向黄昌勇先生交租，没少过一个子儿。在后来创办的十家律师事务所当中，黄先生最看中的两家，一家由林立群主持，另一家由贾秀全主持，这两个人也因此被看作黄先生最得意的门生。黄先生本人也是这么看的，每次出席重要的学术会议，除了带上那个当了寡妇的女朋友之外，带的就是他们两个。
实际上，曹拓麻最早聘请的律师就是黄昌勇先生。经过中间人，他们已经就聘金的具体数目达成了协议，可在这节骨眼上，黄昌勇先生突然因为肾衰竭住进了济州人民医院。在钱和命之间，黄先生选择了命。两天之后，当他得知林立群已经担任了公诉方的律师之后，他向曹拓麻推荐了贾秀全。当贾秀全和林立群提着鹿茸、虎鞭来医院看望他的时候，黄先生按着小腹，来了一偈：“八仙过海，狗尾续貂。”两个门生都希望导师能说得稍微详细一点，可导师已经抬起手来，像撵蚊子似的，要撵他们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