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寓房子从近市中心蔓延了开去,像爬藤顺着竹架似的,房子和人也顺着新修的路到了大台北的边缘。
像这路边原来是田,现在荒着等变更为建地,漫漫生着及膝的野草,还有人用这儿焚废料,草堆里留了一大摊死灰,沿着路往下走,大排水沟上的小木桥隔开了两处;碎石子路继续向前伸展到了青翠的稻田之间;都市便在此处倏然而终。
农舍聚落在那头的山凹里,暗红墙淡灰瓦的农家,遥遥面着稻田和大排四层楼房的后窗,俨然成一村落。村后绵延的杂林小山蓊蓊郁郁,在这烦人的夏日里,自得于它小门小户的风致和清凉。矮山后不时探出一个五彩大气球,随风动处或高或低偶尔拔高了带出下面建设公司的大红字牌,像村上蓝天里标倒了一个异样艳丽的惊叹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