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那好吧,”见他坚持,韩琦也只好答应,按他所言,将司马裒和王羲之引开了。待到几人走远了,独孤珩这才看向了假山处,也不用他说什么,司马绍就特别识趣的自己走了出来。而偷偷跟来看到这一幕的庾亮非常有眼力见的躲在假山后面没出去,但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,也没走,就在那儿偷听。对于现场还有意料之外如今是暮秋时节,也是收获的季节,高大的棠梨树早已结满累累硕果,半红半黄的叶片之间,点缀着些橘粉的小果子,都透露出秋的气息,微风拂过枝头,带出‘飒飒’之声,沉甸甸却又饱含喜悦。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枝头叶间,落到下方相对而坐的两人身上,明明暗暗,错落有致,带出一种极有韵味的光影交错之感,这本是很美好的时刻,只是如今两人间的氛围并没有那么融洽。“太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,左右现在此处只我们两人,倒也不怕什么,便是说些出格的事,想必也无妨。”独孤珩手里握着一个玉柄麈尾扇不紧不慢的扇着,语气亦是温和自持,只那话里的意思,无端带上了几分尖刺,扎的人生疼,却又偏偏叫人找不出理由挑他的毛病。“你就非要这样对我吗?难道给我个好脸色,说两句软话,就这么难吗?”太子司马绍见状,心里涌起的是深深的无奈,他垂在袖中的手,握紧,张开,又握紧,也昭示着他并不平静的内心。“太子说笑了,你乃是天家贵胄,身份贵重,若是想听什么温言软语,自是有数不清的人抢着往前献殷勤,也不差我一个不是?”独孤珩脸上带着职业假笑,依旧保持着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,那是半点私情都不带。“……”,司马绍见状,心里更是不甘心,可他再怎么不甘,这会儿也不能如何,还得想办法哄好他,因为,到底是他理亏在先。“之前夜宴剑舞的事,虽不是我主使,但到底也是冒犯了你母亲,在这儿,我给你赔罪了,”思及此处,他便定了定神,随即放低姿态跟他道歉。“太子这话说的轻巧,只一句不是主使,便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,”可独孤珩却只冷笑一声,“先不提你所言是真是假,但你知情,想必是确定的吧,”他看了他一眼。“……”,司马绍抿了抿嘴唇,瞬间有点心虚,“我,我那是……”他想找理由开脱,但独孤珩却没心思听他狡辩,直接出言打断了他。“不管是什么,你知情但却未阻止,那么就是错了。”他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为此事下了定义。